婚事有何想法,这对秦澍所言摆明着让他回避。
谁知秦澍半步不移,双目在二人脸上来回游转,一副“既然是正经事,你当着我面说啊”的模样。
霍睿言一头雾水,搞不清他们俩究竟相处到哪一步,心下惶然。
宋鸣珂急急瞪了秦澍一眼,低声道:“别闹!”
秦澍耸了耸肩,退开两步,神色复杂。
“咱们到外头走走。”宋鸣珂回到案边取了点东西,领二人及余桐等亲随行出殿阁。
初夏树未成荫,虫鸣蝉嘶时断时续,莫名掺杂了几分温柔。
如宋鸣珂往常散步的寻常午后,亭台楼阁、扶疏花木浸润在阳光下,宁静怡人,却因霍睿言战后平安归来,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斑驳陆离的光影似摇晃有声,不冷不热的微风则随纷飞落花有了形态,翩舞的蜂蝶如缱绻出芬芳,各种感官都在无意识间糅合为一体。
与霍睿言默然并行,宋鸣珂不由自主记起去年冬日的黄昏,她尚未走出二表哥离世的悲痛时,曾悄然垂泪,独自奔走在雪中。
同一处风景,在短短半年内沐浴过冬雪、春雨和夏阳,令她如身在虚无缥缈的幻境中。
她蓦然停步,往自己的脸蛋用力掐了一把。
霍睿言一愣,立刻退回她身侧,惊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伸出纤细柔嫩的指头,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忽然以为,在做梦。”
“嗯?”
“二表哥,”她柔声细语,几不可闻,“你回来就好。”
目视她讪笑时,右脸颊红了一块,霍睿言心痛如绞。
——他的死讯,远比他想象中伤她更深。
“抱歉,我经验不足,轻信于人,酿成大祸,有负陛下所托,更让陛下担忧了。”他眸带歉然与安抚。
“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你不但将功补过,还立了大功,不必过分自责。对了,内奸惩处了吗?”
“发现不对劲时,试图留活口盘问,但那人死于乱箭中,问不出所以然,这线便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