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也跟着。他们一路挨着病床走,都激动,情深切切。尤其许女士,好似恨不得马上低下身去伏着哭一场。
我一人在后,感觉极为麻木,好像一切都和我不相关。父亲的嘴巴插着呼吸管,整个头颅罩住了一层白纱网布,左侧接着一条流着红血的管子,身上还有一些别的管路……太怪异。假如不是确确实实知道是父亲,简直不认识。
到加护中心,我们一行人都被拦在外面。等做过整理,能进去探望,许女士比我要着急似的,先一步靠近病床边。
她瞅着父亲,突然就掉下眼泪。
我站在另一边,不说话。可有一种冷眼旁观的情绪。
许程诚倒是开了口:「妈,不要这样子。」
许女士一面低泣,一面讲:「我就是受不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许程诚默然,但彷彿是向我看了一眼。他的母亲仍自啜泣。他拿出手帕,递过去道:「好了,妈,先擦一擦眼泪吧。」
许女士接过手帕,微按眼角,又哽咽,但这次眼泪未落下。她伸手去摸父亲的脸,还握住父亲的手。许程诚伸出手,按一按他母亲的肩膀。
我别开眼,正好手机响了,便乾脆出去了。
一直在外面接着电话讲的张秘书看我出来,大概疑惑,好像就要走过来,我便晃一晃拿着的手机,一面去向另一头无人的过道。
打来的是赵宽宜。他在那一头问:「现在如何了?」
这一时听见他的声音,我忽有恍惚。总觉得是隔着了很久才又听见了。也才发现到心一直是提着。现在是立刻放下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向后靠在墙上,半晌才道:「手术结束了,送进加护中心观察。你……在机场吗?」
赵宽宜说:「我在回去的路上。」静了一下,忽道:「或者我去你那里。」
我一怔。心情突然有点激动,想说好,却一下子冷静回来。我拒绝:「不——」怕口气过冷,他要不快,又解释:「等一下我也要走了,加护中心不能留人。我……」
「我知道。」赵宽宜讲:「我只是——」一顿,只道:「等你回来再说好了。」
我只有答好,那头也不说了。可是谁也没有要掛掉电话的意思。我是捨不得把电话切断,虽然等一下回去就能立刻看见他。
最后我讲了:「我还要等医师过来。」
赵宽宜道:「嗯,你去吧。」
回到加护中心前,张秘书已结束通话。这时他身边站了两位穿西装的男士,都有年纪。其中一个,我并不陌生。是父亲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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