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走一整夜。
这是蜜娘第二次见到草原上的夜晚,漠北的风一年到头不停歇,风里有牛羊睡梦中的低哞、咀嚼声,草丛里有老鼠兔子或是其他动物夜行觅食的脚步声,还有河水撞击在鹅卵石上发出的清脆声。
“河里的水除非是结冰了,其他时候好像都在哗啦啦流,水都是从哪儿来的?”水面清浅的不及人大腿高,太阳烈点就好似就能给蒸干了,但从春天到秋天,永不停歇地顺流而下。河流蜿蜒曲折不知头尾,有草的地方就有水,人走到哪儿水就在哪儿。
“听说最西最北有个非常大的河湖,最西最北还有雪山,常年积雪,这河里的水是从最西最北流下来的,要蜿蜒到最东最南的地方。我听人说幽州的人跟我们都共饮一条河的水。”巴虎压低了声音。
“真的假的?”河有这么长的吗?
男人耸肩一笑,“道听途说,觉得真就真,觉得假就假,但河里的水的确是从西北边流过来的。”
两人说着话不约而同调转了方向,拉着车往家的方向走,到了家门口也没敢立马停车,站了好一会儿听车里没有动静,蜜娘掌住车杆,巴虎轻手轻脚推开车门把小床给搬了下来。蜜娘这才丢下车杆,勒勒车也能休息了。
睡到床上也不敢吭声,两人闷声笑了笑,笑过之后又想到过一会儿饿醒了还要喂奶,吃了奶了还要拉还要尿,刚呼出去的郁气又回到了上膛。
“唉——”两人都无声叹气。
折腾了三天,吉雅和其其格兄妹俩可算是又接受了回毡包睡觉,日夜颠倒的瞌睡也给掰过来了。两个娃吃好喝好气色好,巴虎跟蜜娘都挂着青黑的眼圈,走路腿都是软的。
“你俩这是咋了?”几天没见,蜜娘看着像是又去逃难了。
晚上拉着勒勒车哄孩子睡觉,白天不仅要看牛羊还要哄着孩子不睡,过的连狗都不如,蜜娘摆了摆手,没有说的欲望。
“你们是昨儿下午到的?”她问。
“对,到的时候天快黑了,我们被安排在离你们不算远的地方,二十户住在一起。”木香四处张望了一下,“巴虎把孩子都带走了?”
“嗯,带去看牛羊了。”蜜娘今天上午没过去也是为了把这两天积攒的尿布都给洗洗,也得亏洗了,不然木香盼娣她们来只能看到满屋甩的尿布。
“那你忙,等空闲了再来找你说话。”盼娣看蜜娘没什么精神说话,站起来说快晌午了,也该回去做饭了。
“行,孩子太闹人了,你们改天再过来玩。”送走了来客,蜜娘也进灶房去做饭,人累了也就没胃口,她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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