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住持是假广化。
四人静默。
静夜深,众人都睡下了,副寺却在佛前打坐。
他望着殿中大佛,感慨颇深,而后起身灭了烛,眷恋地看了看重塑金身的大佛,关上了门。
“广明。”
副寺听到有人叫他的法号,回头见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近前去看清来人相貌,略有错愕,继而笑道:“季天风,你不是此生立誓要在山中修行吗?如何会到京城来?”
季天风苦笑:“我在雍州山中修行十数年,也无法得到平静,看着周遭的百姓纷纷受难。我只看破了一件事,若要行我所愿之事,必得要名利。我来京城自然是为名,为利。你们当初入京也是为此吧?”
话语里的讽刺之意没有让广明难堪,他只淡笑应着,季天风便开门见山问:“我瞧这寺中花木葱茏。怎么,广化的花粉喘症都治好了?”
“是吧,未曾见他犯过了。”广明低头。
“如今那佛塔里供着的舍利,真的是我从前所认识的那个广化的长相吗?”季天风追问。
沉默片刻,广明行礼:“观音无相,只要向世人传授佛法,是何容貌不重要。而为了传授佛法,我与师兄此生所作所为,已经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季天风从雍州而来,许多事对广明来说已是不言自明。
他行礼转身,转着佛珠,不留一言。
至清晨时分,洒扫的和尚看着一人拽着一人就闯进了寺里,正想阻拦,广明副寺却摇了摇头。
苏见深带着那给岭北勋贵引见卖地的商人来了,那商人不情不愿地坐下,整个房间里只见到了赵钦明一人。
崔岫云躲在柜子里,听着外面的响动。
那商人显然是不知赵钦明的身份,只当他是岭北一党的人,抱怨着:“你们既然查到我这儿来了,我也懒得瞒着。是,这地方是有人托我专程介绍给你们这些人家中的。”
“谁?”赵钦明从容不迫问着。
“这话非得我说得这么明白吗?哎,你们这些权贵真是……地也拿着了,互相帮忙瞒着就好了,何必费这个周折呢?”商人笑道。
“他们故意设计,是想做什么?”
“为了互相太平呗,”商人双臂搁在桌上,小了声量说着,“听说太子现在就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怎么,他发现异样了,想查?我说你们赶紧劝他,牵出我们的人,你们能跑得了吗?他自己能跑得了吗?何必搞得两败俱伤。”
赵钦明敛眸:“买地的事,大家都有份。可利用寺庙藏钱的事,恐怕是你们独一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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