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一半的烛,崔享看着乖乖巧巧坐在案前的崔岫云叹:“莫劝了。”
“父亲明知道,这回就算您去安抚那帮闹事的士子,您没有职务,高萧二家各塞了个人进来陪您同道,到时候就是白给他们挣功劳,若是办得不好,罪过都落在您身上了。”崔岫云软着语气说。
“我来京城中途听说你的事,是我主动求他们帮忙,如今就当还他们人情。”崔享拍了拍她的头。
她垂眸:“我知错了。”
“你来京,我准许了,错也不止在你。”
崔岫云从食盒里移出一碗鲜肉羹来,看崔享吃着,犹疑着说:“父亲,我问了高淼当年他带兵去云州平乱的事,这里头,的确是有些问题的。如今我在翰林院每每要去皇宫书库取书册,我瞧了瞧,应当有机会调到当年的一些政事记档,我想……”
崔享眉头微皱,放下碗说:“你清楚这其中危险便好。”
“我是说,若我真的出事,也不能连累你们,”她笑了笑,“我想好了,这几日我就去找高淼效忠,您和他从前有积怨,辞官的事也与他有关。而我只要装出一副急功近利要攀附的样子,您在这京城里就是个老顽固名声,到时候您就把我赶出府,在人前同我断绝关系,再把我移出族谱,往后我出了事也不连累你们。”
口中肉羹的咸淡都失了滋味,崔享连叹两声才开口:“你但凡思虑得不那么周全,我都还想劝两句。也罢,你若真想与此事纠缠下去,我不拦你。”
“多谢父亲。”她眼眶微热,多年养育之恩,她所能做也只能是这样了。
崔享看她低眸,那眼神里的执拗,只得暗想故人神采,这家人的性情,怎样都拦不住的。
第二日去翰林院时,崔岫云才踏进,相熟两日的同僚倒伸长了脖子笑:“诶,昨日听说……”
话说一半,眼角挑起来,便知道要提什么了。
她坐在案前愤愤拿过书册:“不知礼数的人而已。”
络素做的那些事随着鸡鸣在这城里都传开了,今日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都在窥探,弄得她脊背发凉。
“你可当心,万一他求娶呢?”同僚笑。
“他当下应当没空理会别的吧。”她道。
同僚低声下来:“的确啊,听说昨夜那使臣在大宴时去厢房更衣,结果被侍者发现胸口上插着匕首,脖子上有致命伤,上上下下七八道伤口呢。才第一天到……”
“不是第一日,大姚使团提前一个月来了两个人处理事务,是那其中之一。”另一个同僚搭腔道。
正在热闹时,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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