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陈今今强忍后背与右腿的剧痛起身,手扒着泥墙往上爬,可坑太深,壁又直,怎么也爬不上去。指甲盖抓劈了,伤到指腹,血沾着泥,泥混着血……
她试了无数次,精疲力尽地躺在坑里。
夜深了,温度骤降,露水冷若冰。
陈今今蜷缩成一团,好不容易干透的衣服又潮湿到里,冻得直抖。
……
好疼啊。
从里疼到外。
陈今今躺在手术台上,耳边是刀具相碰细微却刺耳的声音。
她忽然醒过来,翘首往前看过去,只见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扒自己的肚子。她四肢被束缚住,刚要叫,被捂住嘴巴,什么声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掏出一个个器官。
忽然,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医生摘下口罩。
是野泽。
他缓缓捧起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笑着对自己说:“惠子,我要你的心。”
陈今今猛然睁开眼,周围很安静,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上方是熟悉的灰色条形天花板。
灯没开,房间有些晦暗。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双脚乱蹬,将身上的被子踢了下去,手背上扎着的针也脱落,缓缓流出血来。
百合听见动静赶紧来稳住她:“惠子,惠子!”
陈今今惊恐地盯着她,大喘气,去扒自己的上衣检查腹部。
白净完整的一块皮肤,没有刀痕。
“惠子,你怎么了?”
陈今今平定下来,环顾周围熟悉的环境,却更加绝望了。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鬼地方。
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崩溃地捶手边的病床。
“惠子,别这样,你还受着伤!”
“惠子!你怎么了?”
野泽正好过来探望,见她连抓带揣的样子,上前搂住人:“别激动,没事了,你得救了。”
陈今今却无助地嚎啕起来,这一刻,她倒宁愿自己死在那个乱坑里。
野泽身上是淡淡的皂角味,却熏得她头晕想吐。
陈今今不停地挣扎,手在他身上又捶又搡。
滚开,滚开,去死,去死吧——
她用最后一丝理智咽下了呼之欲出的中国话,咬住内唇,活生生咬出了血。
压抑一个月的情绪,快让她得精神病了,只能疯狂地尖叫,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所有的痛苦宣泄出来:“啊——啊啊——”
百合被她这个状态吓到了,呆呆地杵在床尾。
野泽回头对她道:“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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