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坐上去,把副驾驶的帘子拉上一半。
一路上,两人一直沉默。
杜召始终望向着前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拐过这条车水马龙的街,贺明谣才主动开口:“听杜兴说你在回来的路上被抗日分子刺杀,失踪了。”
“嗯,昨晚刚到沪江。”
“没受伤吧?”
“没事。”
“那就好。”贺明谣垂下眼眸,松松紧抱花束的手,瞧着有些局促。
杜召虽直视前路,但余光扫到她不停地往下拉衣袖,想起杜兴疯疯癫癫的样子,便问:“他还总是动粗?”
“也没有,大多时候是温柔的。”
“我记得明天是贺伯伯的忌日,不回去祭拜?”
“麻烦,不回了,现在昌源只剩个姨娘在,早就断了。”贺明谣掀起眼皮,目光落在车外缓缓滑过的街景上,想起家中事,眼里又多了几分悲伤。
她的父亲,杜震山的亲信贺金卫,同哥哥贺明山都战死沙场了。贺家没落,贺明谣没了倚靠,才受杜兴威逼,嫁了过来。谁料她的母亲在她回门那天自杀明志,誓不与汉奸为伍,贺家也算满门忠烈。
贺明谣苦笑道:“家已经不是从前的家了。”
是啊,早就变了。
杜家何尝又不是,八个兄弟大多战死,除了生死不明的老九杜占,只剩下他与杜兴,还有个乳臭未干的小弟弟,连同十一妹、十二妹、十五妹一块儿被送到香港去了;二姐丈夫为国捐躯,守寡与老人住到乡下,也死在一次日军的扫荡中;其余几个妹妹跟夫家出国,耻他和杜兴卖国求荣,至今音讯全无。
这个家,是死的死,散的散。
“真怀念小时候。”贺明谣看向杜召,“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荒唐事,叫你为难了。”
杜召想起幼年事,也没什么太过分的,就是大小姐脾气娇气了点,他本想安慰,但量于现下身份,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只道:“没事。”
“你孤身一人,也该找个伴了,总得有个亲近的人照顾着。”贺明谣淡淡道,“我知道,你和杜兴虽是兄弟,但不一样。”
杜召分辨不出这句“不一样”含了哪些意思,只是表面上的?还是另有深意?
“一个人自由。”他仓促地扫她一眼,“你呢,怎么自己在外面挤电车,杜兴哪去了?不知道派个车接送。”
“朋友都走亲拜友,他也忙,我在家闷得慌,就出来转转。”
“大年初一还忙。”
“嗯,好像是日本人派的任务。”
杜召想探探口风,遂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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