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陈今今谎称生日,想约野泽班的众人出去庆贺,她请客。
可到了聚会当天,就只有野泽出席,西装革履,还换了副金丝框眼镜。
陈今今问其他人呢?
他只说有事情忙。
于是,司机开车带她和野泽两人离开中岛医院,去的还是上次的酒馆。
可刚拉开包厢门,大片花瓣洒落过来,只见野泽班的众人聚齐了,在里面捧着蛋糕朝她欢呼。
陈今今麻木地注视他们的高兴模样,眼里看到的,却是监狱里、病房中、手术台上国人痛苦的面庞;是一个个被扫荡过的村庄、被凌虐、毒害的手无寸铁的百姓;是在鼓楼医院里滥杀无辜、抢夺食物、掠走女人的丑陋嘴脸……
她僵硬地弯起嘴角,与众人鞠躬表示感谢,仇恨的目光只敢赤.裸地对着冰冷的地板,祈愿这些恶魔,不得好死,永坠地狱。
酒喝多了,有个军人研究员拿出一块绣满针线的白色棉布,自豪地将它展示给众人。
陈今今握着酒杯,努力保持微笑,她认得那东西,是“千人针”。
在日本军.国主义的洗脑下,如今日本几乎全国上下支持扩张、侵略,为战争筹集资金,各类声援战争的活动层出不穷,这“千人针”就是日本女人为了给出征的士兵送上祝福,而拉上千人每人缝上一针,激发士兵们的斗志,保佑他们战无不胜。
看这群人尊敬地托着白布,不停地赞叹,陈今今气得胸口都快炸了。
她拿上酒杯,拉开包厢后门,坐到外面的台阶上透透气,身后仍是猥琐的笑语欢声,高呼大.日本.帝.国必胜,天h万岁。
陈今今一口闷了杯中酒,再往后看一眼,他们都在专心看那破布条,没人注意到自己,正好是个机会。
她刚要起身,野泽出来了。
他说:“要下雪了。”
陈今今只能继续安稳坐着,朝他看过去:“那真是太好了,我很喜欢雪。”
野泽淡淡笑了笑,到她旁边坐下:“我也是,但更喜欢小樽的雪。”
“以后回去的话,可以一起去看。”
野泽侧眸,目光凝在她脸上:“眼尾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战场上被弹片刮得。陈今今抬手摸了下:“不小心摔的。”
野泽盯着这条细细的疤:“很漂亮。”
陈今今听这话只觉得瘆得慌,还得装装样子,低头害羞地笑起来。
野泽收回目光,啜了口清酒,望向远处的山:“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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