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庭认真看着这几幅形式多样的作品,构图大胆,色彩比起从前用的更加精妙,已经完全形成了独特的画风,短短几年,如此大的进步让人不可思议,又好像意料之中。
他宽慰地笑起来:“抱歉,我已经指导不了。”
戚凤阳太过紧张,导致一时没懂此话的意思:“嗯?”
“你的画不该用好或不好来评判,”李香庭转身面对她,“恭喜。”
戚凤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背脊却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凉感,她仍希望李香庭能像从前那样点出自己的每一处小毛病,告诉自己应该怎样改变……简简单单一句“恭喜”,叫她怎也喜不起来。
“没有缺点吗?”
“我只看到你对万物和情感独特的理解,充满了自我与生命力。”李香庭直白道:“以我在油画上的造诣,给予不了你更多的指点,只希望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你是个天生的画者。”
戚凤阳与他对视着,眼里光剧烈晃荡,她忽然很想哭,很想撞进他怀里痛快地哭一顿,却还是强忍下胸腔下的所有酸涩,勉强地笑起来:“我一定会的。”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眸中的怆然,往不远处的佛殿望去,“听说你一直在保护这里的壁画,我刚才进大门也看到了一些,果然很震撼,可以带我看一看别的吗?”
“当然。”
李香庭从天王殿开始,一一为她讲解,从画面特点说到历史、佛教故事。
刚说完两座殿,吴硕、赵淮和文瑾说说笑笑回来了,身上还带了点酒味,这是又躲到西山树林吃野味喝酒去了。从前时常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不是佛门子弟,李香庭也理解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大家的不易。
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在,几人过来打招呼:“这么晚还来拜佛。”
戚凤阳与他们点了个头:“你们好,我叫戚凤阳,是明寂的……”她看了眼李香庭,又对三人道:“朋友。”
“我就说不像本地人,”文瑾笑着打量她,“我猜你从沪江来。”
“也算是吧。”
“我叫文瑾,”文瑾给她介绍道:“他叫赵淮,这个是吴硕。”
赵淮和吴硕异口同声:“你好。”
打完招呼,三人便各忙各事去了。
李香庭一直给戚凤阳讲到晚上十点多钟。
虽轻描淡写,她却从他的一言一语中感受到了崇高而热烈的爱与信仰。
晚些,李香庭把人安顿下来,便去做晚课了。
戚凤阳睡不着,出来院里走走,见不远处的寮房灯火通明的,便过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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