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修原的。
杜召坐起身,提起衣服看了看,是件宽松的米色毛衣。
陈修原比杜召矮一些,但要清瘦不少,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杜召穿上刚合身。
他把衣柜门上挂着的棕色格子大衣取下套到身上,循着唱声走向窗边,轻轻推开窗子。
刹那间,浓郁的寒气扑面而来。
天地间白茫茫,树梢被厚厚的雪压弯,远处雾气还没散,将高耸的钟楼隐去一半。
不过院里的雪倒是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往下看去,田穗正穿着紧俏的小袄拿根棍子练功,不时开嗓唱上几句。
杜召探出身试图寻找邬长筠,只看到一双脚露在外面,穿着黑色长筒靴,一高一低,跷着腿,上身被屋檐挡住了。
他不想打扰师徒,便倚靠窗台,听田穗唱戏。
邬长筠不时叫停,给人示范一遍。
杜召再听她的唱声,不禁露出些笑意——师父就是师父,一开嗓就听出高低,声音清亮,圆润太多了。
杜召深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凉意贯穿全身,心却火热。
他日太平盛世,这样的时光会是稀疏平常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挨到那一天。
杜召看了眼腕表,已经快九点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
觉足,整个人都清爽许多,站着欣赏了会,有些饿意,才下楼去。
田穗见生人,腿踢一半,停住动作,惊讶地喊“师父。”
邬长筠回头看,只见杜召慢悠悠从楼梯下来,对田穗道:“你继续练。”
“哦。”
邬长筠起身,朝他走过去:“挺合身。”
“凑合穿。”
“老陈上班去了。”
杜召问:“你们不去戏班子?”
“路不好走,今早阿穗刚出门就摔了一跤,晚上没排戏,就不过去了。”
“确实不好走。”杜召拉把椅子坐下,随手拿起茶桌上的杯子倒了杯茶,“在家待着吧。”
“凉了,我给你倒热的。”
不一会儿,邬长筠提壶热水来,还端了盘小笼包,放在他旁边的桌上:“还热着,吃吧。”
“谢谢。”杜召拿起一个,整个塞进嘴里,“真香。”
邬长筠看他狼吞虎咽的,心里暗笑,脸上仍保持冷淡:“锅里还温着粥,想喝自己去盛。”
“好。”
邬长筠坐回檐下的椅子里,继续盯田穗练功。
杜召一口一个包子,瞧她的背影,吃得更香了。包子吞完,他又去盛碗粥,端到邬长筠身畔,靠着门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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