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的这位父亲其实从很久之前起就一直有另一个家,有另一个伴侣和她的孩子。这也终于解释了他为什么总是隔三差五才回家来,离婚时为什么又那么干脆。当然,还有就是答应给她写的歌,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动过笔。
想来大约是他的另一个孩子更适合唱他的歌。
对于这些,到现如今顾慎如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偶尔会忍不住好奇顾闲最后一次回到雪城是为了什么,会不会是回来找她,回来向她这个被放弃的女儿道歉。
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她到现在也还是在生顾闲的气。
车快开到老小区门口时,顾慎如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复杂,有些无措地拿出手机来转移注意力。恰好看到老同学群里梁芝几人在询问她回雪城的情况,便简单汇报了几句,顺手@了同在群里的宋振,又一次为顾闲去世时前他来帮忙的事道了谢。
群里有人开玩笑地传她和宋振的八卦,她也无心再看,把手机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直到身旁的陆别尘轻拍她的肩膀。
“没准备好的话,我们可以晚点再来。”陆别尘说。
顾慎如这才发觉车已经停好了,前面一转角就是她以前住的那栋楼,甚至已经能看见楼下那棵法桐树舒展的枝叶。
“没事,我就看一眼。”她深吸口气调整了心情,推开车门。
“慢点。”陆别尘下车绕过来扶她。
拄着拐几步走到楼下,顾慎如第一眼望见的是从前她房间的小阳台,整个被笼在法桐树斑驳的影子里,恍然如梦。
她的喉咙里隐约泛起酸意。
楼前那棵法桐比八年高大多了,把老楼衬托得又矮又小。已经倾斜的阳光穿过的枝叶缝隙,影影绰绰地落在地上。
曾几何时,这些阳光中常有一个穿黑衬衫的少年,他不爱说话,但有时会在楼下吹口哨,她如果招招手,他就手一撑翻上来,像鸟一样坐在她的阳台护栏上。
顾慎如侧过头,看见成片的阳光铺在身旁的男人仍然穿着黑衬衫的宽阔脊背上。
那股突如其来的酸意慢慢淡了一些。
“喂。”她吸吸鼻子,扯一下陆别尘的袖子,又抬手往二楼阳台指指,“你现在还能爬上去不?”
“你想上去?”陆别尘反问她。
“没,就说一下。”顾慎如揉揉鼻子。她当然知道那房子现在已经归不知哪个陌生人所有了,再怎么也总不至于私闯民宅。而且就算真能进去,里面肯定也早都不是原先她家的样子。
就是有点心痒而已,面对这个没机会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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