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若陛下能摒除后顾之忧救民于水火,则威望声明俱起,拥护不招而至。”
小皇帝冷静听他言毕,低声道:“朕亦知厉害始末,可朕不敢,且不说朕的圣旨能否颁下,便是如愿昭告,母后和刘相会废了朕。”
字字透着对于刘家的畏惧,小皇帝已经竭尽所能克制住胆怯,端的是君王之态,想的是龙椅下的那些尖锐刀刃。
从被扶持上位那日起,他就知道自己行走艰难,原以为会傀儡般任由刘家挟持,先生的出现则成了拯救他于黑暗的一束光,让他知道,活下去,死死咬住心底的畏惧,在羽翼丰满之时,犹能同雄鹰一决生死。
总好过浑浑噩噩被当成棋子。
周启郑重望向小皇帝,实则在入宫前便已下了决心。
“陛下只要记得,你所做的事,是受我引导,并非主动为之。”
“那先生,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周启看着仓皇起身的小皇帝,摇头:“臣会陪陛下走到最后,绝不允许自己中途倒下。”
三清石像前,周启摩挲着手腕上的檀木珠串,合眼,脑中想起十几年前谢家那场大火。
他就站在京郊道观的最高处,从山上俯视城中,偌大的府邸烧的天都透红,浓烟滚到半空,像是忽然堵住他的鼻腔肺腑,钝刀切肉的撕裂感让他几欲崩溃,嬷嬷将他送到观里就连夜跑下山去。
周夫人给他戴上这串檀木珠子,为的便是消减他心中戾气,压下谢家满门的仇恨,平心静气生活。
先帝已死,许家倒台,他心事终于了结。
上了香,看威严肃穆的石像逐渐模糊成父亲母亲的脸,两个哥哥跟在旁边,精健的手臂压在他肩膀,朗声笑道:“再有两年三郎也能握剑骑马,跟我们一块儿上战场了!”
“哎,急什么,三郎细胳膊细腿,还得多吃肉,要不然连小马驹子都上不去。”
“三郎,给哥哥笑一个!”
周启眼眶温热,眨了下,面前除了冷冰冰的石像,再没旁的生气。
时隔多年,周启有时根本记不起他们模样,既不敢刻意去想,又时时告诫自己不能忘,每每夜深人静就会躺在榻上仔细在脑海描摹他们的相貌。
仙鹤紫铜香炉里的烟直直飘到上空,香案上搁置着新奉的果子糕点,往前看去,是一排排灵牌,有的刻着名字,有的一字不写,半明半昧的光影中,犹如浮荡在空气里的游魂。
周遭静谧无声,似乎烟雾涌动的声响都能窜进耳中。
周启抬起手来,明润的眸里闪过一丝狠辣,窄袖横过案台,贡品叮叮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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