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身上,冷不防传来细微的敲门声,周景舒扬声询问是谁,却是云愫柔婉的声音:“是我,程云愫。”
周景舒很是惊喜,打开门看着云愫手中攥着一瓶药膏。宿舍内只有一盏煤油灯,周景舒背着灯光,可他依旧能看到云愫面上的表情,温婉如水,没有什么怨念,长久以来埋藏在周景舒心底的绝望被一种希冀所取代,他很开心地看着她问:“找我有事?”
云愫把手里的药膏递给他,那是一罐淡绿色的药膏,纤纤玉手,仿佛掌心中盛放着一大朵荷叶:“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方才已经给奇力亚了一些,你看看你是否需要。”
周景舒本来不肯告诉她自己的伤情,或许是有几分逞能,可现下他却改了主意,反而侧过身靠在门旁问她:“你要不要进来?”
云愫迟疑片刻,也真的走入宿舍。
这宿舍现在只有周景舒一个人住,煤油灯在屋内勉强照亮一角,简陋的木凳子上放着一件带血的t恤衫,周景舒拿过抖了抖扔到盆子里说:“这衣服脏了,我正好要洗一洗。”
“你还是受伤了对不对?”云愫担心地轻声问他。
周景舒让她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自己露出手臂上的伤痕给她看,伤口很深,应该都是刀伤,里面露出鲜红的血肉:“多数都在这里,不致命罢了。好在他们没带枪。”
云愫暗自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打开药膏给他涂抹上,周景舒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云愫,贪婪而又温柔。云愫又道:“我看看你腹部。”
周景舒立刻明白她要看什么,便推脱说:“那里早都好了。”
“留下疤了,是不是?”云愫执意要掀开看,周景舒只好自己将衣服往上卷了卷,小腹部狰狞的两道疤痕显露在云愫面前,除此之外,他的胸口还有数不尽的或大或小的伤疤,云愫顿时吓了一跳,忙问道,“这些、这些都是怎么弄的?”
周景舒不以为意:“我说过的,我后来被叛军抓到了,被他们殴打了一顿。”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云愫却知道并非这么简单,周景舒见她执着,只好斟酌了一下言辞道:“那天你翻过篱笆墙,我其实是想撑着最后一口气去追你,奈何我当时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些叛军很快就跟了过来,见我还没死,随便找了具尸体替代我,将我带到邻国的营地。也许是看我还有点本事,想把我招募进去,但是我不想,于是就被他们羁押起来,用各种手段迫使我投降。不过很快就有政府军来了,我也就趁乱逃了出来。”
离开s国后,云愫在一些学术报刊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叛军如何虐待俘虏的描述,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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