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一般在原地转了两圈的萧祉,药效彻底消散后也觉出了身上的寒意,强压住胸中翻滚的怒气吩咐道:叫人进来为朕更衣。
是。
片刻后,几位内侍捧着衣物配饰进了殿,手脚麻利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着装,一切妥当的时候,萧祉的面上再度恢复了平静,大伴,去请我小舅入宫,就说他前日正殿上受了委屈,朕这做外甥的过意不去,设个家宴为他解闷儿。
大总管应声是,正待转身,那把略显阴柔的男声再度响起:有宴岂能无酒?朕珍藏的那壶醉玲珑,也拿出来准备着吧。
崔成林猛的抬头,眼神中射出些精光,却又迅速的敛了,弯腰恭声答道:老奴,知道了。
皇帝的一声令下,整个太极宫迅速运转起来,御厨房十数个大灶同时生了火,不到半个时辰,各色珍馐佳肴已在侧殿铺排妥当。
照着崔大总管的脚程与太尉府离皇宫的距离,这一来一回,三五炷香的功夫怎样也够够的,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依然没见那位的身影。
萧祉的面色愈发的冷淡,令这春夜的宫殿仿佛回到了冬日,一干内侍尽都如鹌鹑般呆立着,在心里不住打着寒颤。
亥时末,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江淮武一身墨绿的锦缎武士常服,把身形衬得极是雄伟,将正当壮年的军帅气势凸显得淋漓尽致。
一进侧殿,也未曾行礼,径直坐下了,端起面前杯盏先大大的饮了一口,末了,方才转身看向首座的外甥,带了些意外的神情问道:这大半夜的,怎得想起来请我饮宴?
问完了,好整以暇的环视一周,又调侃的笑着接了一句,每次就数你这家宴最是无趣,一殿的小内侍,半个陪酒的美人也没有,我说祉儿,你就怕大兄怕到这个程度?除了骆儿,你还真是丁点女色不近了?
萧祉也笑了笑,捏起杯盏啜饮了一口,姿态做足了,言语却是暗搓搓的一刀:小舅,你那八百侍卫操练的如何?是准备日后都派到青原二州,为我大定国戍卫边疆么?
江淮武面上笑意一顿,准备抓取干果的手指也收了回来,反问道:皇上这话从何说起?我身边招的都是侍从,无非是为了生活舒适便利些,图个排场,哪里来的侍卫?该不会,又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哪个不长眼的,又把我给告了?
萧祉还未答话,这位太尉的脾气已有些上头,声调也迅速冷了下来,毫无顾忌直言道:
哼,你都多大的人了,谁近谁远,孰真孰假,还弄不清楚么?我若是有什么异心,当年你能痛快把位置坐稳了?但凡将你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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