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将余海阳的身体刻画很细致,带着一种意味分明的暗示。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方渐远眼里所看见的,在他十八岁身体发育成熟的这一年,开启了一段新的性启蒙,是他没有以前没有想过也从来不会预料到的。
余海阳弯下腰去搬纸箱。
方渐远的目光依然追逐他,等到余海阳站直了身体,他才匆忙转开视线,神情有着不自觉地慌乱,然后开始弯腰继续搬箱子,甚至没想起来跟余海阳说一声谢谢。
这里是方渐远神情的特写,那种复杂的情绪对这个年龄的夏星程来说,如果不是真正的融入角色感受他的心情,单靠表演的技巧,是几乎没办法表达出来的。
《渐远》这一整部戏,就是这样,充斥着大量的神情特写肢体特写,没有内心独白,所有的情绪都要从眼神和动作表达出来。
最终所呈现的结果,是身为导演的何征想要表达给观众看到的,而身为演员的方渐远,是要表达何征让他表达的。
何征说你该动心该恋慕该难过,却不会说你手偷偷捏紧货架等他一看你你就躲闪或者什么时候流眼泪,要怎么擦眼泪。
内心的情绪反应在神情和肢体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只有等到夏星程完全进入了方渐远这个角色,或许可以换个说法,等方渐远的灵魂占据了夏星程的身体,就会是自然而然的反应,不需要别人告诉他该怎么演了。
第17章
夏星程感到很难受。
虽然后面的拍摄他顺利通过了,至少目前何征是感到满意了,但是他心里沉甸甸压了很多情绪,那些情绪都是属于方渐远的。
今天结束拍摄已经很晚了,他洗了澡之后用被子裹住自己,坐在床上发愣。
何征说他和方渐远这个角色的原型像,他却并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像的。
方渐远这个人安静内秀,情绪不流于外,什么东西都爱藏在心里。
当他越来越进入角色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大多时间他也变得安静下来,就像现在坐在床上,他脑袋里面能够想到的全部是今天拍摄时候杨悠明的画面。
他相信方渐远也是这样的,这些画面和这个人一起慢慢在他脑袋里甚至心里扎根,然后再也抽不出来。他感到可怕,替方渐远感到可怕,也替自己感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