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忙拿出纸巾擦了擦泪,伸手去握住路见星的,“今晚和爸妈一起住酒店可以吗?你弟弟画了新的画,说要拜托爸爸妈妈送给哥哥呢。”
路见星摇摇头。
他不能容忍自己已被改变的生活再遭受一次改变,哪怕是一点点“插曲”都会让他不安。
他看到母亲就难受,像喉咙被命运扼住的难受。他永远记得七八岁时,有小半年的时间自己没事儿就在家里往木地板上撞头,撞得去楼下诊所敷药了,母亲忍耐多年的委屈终于崩溃决堤,不断地问医生,我是不是不会生孩子。
为什么会把孩子生成这个样子。
他其实并不怪父母对他怎么样,只是不断地被自己的特殊性烦恼。
现在长大了点,稍微懂事儿些了,路见星越来越独立,也逐渐明白了“每个人是一个个体”这样的说法。
路见星采取了“拒绝回答一切问题”的方案,父母也理解,但是他们脸上失望的表情让路见星十分受伤。
每一个和他说话的人,都难免会掩藏不住这种情绪。
除了盛夜行。
从门卫室出来,路家父母再一次邀请盛夜行和路见星搭他们的车去宿舍。
路母感觉盛夜行不是什么好孩子,但又碍于儿子好不容易能交到朋友,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盛夜行。
“你想上车么?”盛夜行见路见星迟迟不愿意上车,侧过头耐心地问他,“想上车就告诉我,不想的话我们还是走回去。”
路见星没说话,把父母带来的一罐旺仔扣开递给盛夜行。
最后路见星还是没上车,他和盛夜行并肩走在街道上,父母开着车在后面悄悄地跟。路见星对声音及其敏感,他知道,他也回头,眼神中是说不出的落寞。
现在是两个月见一次,以后就不知道是多久能见一次了。
对于父母,他仍然心怀感激。